Zero

  双向暗恋，单向注视

  青梅竹马设定

  

  “你是一直都长这样吗？”

  

  “什么？”

  

  德拉科透着微凉的语气传来，哈利才发现自己把心里想的不小心说出口了。

  

  “啊”哈利有点窘迫，“没什么，就是……”

  

  就是想说你其实是一直都长得这么好看吗？从小时候开始。

  

  但他没有问出口，他还没那么傻，哈利自我夸赞了一下。

  

  ——

  德拉科对哈利的记忆似乎永远停留在那年夏天的魁地奇球场。

  

  温热的风遍布在空地，魁地奇球场上长出了一些杂草，十几岁耀眼的少年穿着深红长袍，眼睛里闪烁的光芒好像在叙述这具身体拥有着无限的热情和勇气。

  

  哈利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追球的技巧，德拉科也看着他一次又一次从飞天扫帚上摔到地上，绿色的杂草滚得少年满身都是，德拉科很想上前帮他拍落那些植物，但也仅仅只是想一下而已。

  

  有多久没有跟球场上的这个人一起吃饭了？或者一起在下课之后留在教室讨论分组的课题？或者像以前那样从格兰芬多寝室散步到黑湖边的那个一人高的石头？

  

  德拉科觉得那是一个知道他们太多故事的石头，哈利很喜欢爬到石头上坐着，所以很多时候哈利会坐在上面，两条腿从石头边垂下来，而德拉科就挨着他坐在草地上。

  

  他们一直都是亲密无间的好友，彼此之间无话不谈，也有聊不完的话题，从胖夫人今天又捏碎了几个酒杯，到纳西莎又教德拉科做了哪些甜品。

  

  即使身边的故事都已经翻来覆去讲了好多遍了，他们也可以讲天上飘浮云朵的颜色和黑湖底下到底有没有章鱼巨怪。

  

  哈利在哪里都是话比较多的那个，然而德拉科在哈利面前的发言频率就连潘西看到了都会大惊小怪的程度，毕竟德拉科真的不太喜欢跟人闲聊。

  

  ——

  所以说，到底有多久了呢？德拉科觉得仿佛过了很久，但仔细回忆一下，好像也就两个多月，说长不长，说短，也足够让两个亲密的朋友再见面就会有点尴尬的程度，而且，毕竟还发生了那样的事。

  

  是啊，德拉科仰头再一次注视着前方那个人，心想道，所以说，毕竟还是发生了那件让他都不太愿意去面对的事啊。

  

  该怎么处理才好呢？德拉科自己也是想了好久，久到他开始感受到离开那个人的浑身不适以及轻微头疼。

  

  球场上的风还是呼呼地吹，似乎梅林也理解着他现在纷乱的思绪呢。

  

  ——

  “马尔福在那边看你很久了，你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他在等你吧？”

  

  伍德上前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在他第六次完美落地之后，顺便用魔杖随手给他施了一个清理一新。

  

  “今天就到这吧，哈利，我先把东西拿回去。”

  

  伍德手脚迅速地整理好了球箱，在哈利回过神来之前只留下了一个背影，哈利的手停在空中形成一个欲言又止的动作，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留步，我想跟你一起走！

  

  来不及了，哈利叹出一口气，而且德拉科也已经往球场中央走过来了，避不开了，这次。

  

  ‘也许德拉科就是哈利这辈子最爱喝的那杯南瓜汁’

  

  这话是罗恩对哈利说的。

  

  但是哈利怎么也无法理解，高贵矜持的马尔福少爷怎么就成了他手里的一杯南瓜汁了？南瓜汁的话，能随便喝吗？那如果喝了的话，还能不能再续一杯？

  

  哈利胡思乱想着，十几秒的时间他在脑子里已经盘旋了一个世纪，好吧，也许德拉科真的是他手里最爱的那杯南瓜汁，新鲜，浓稠，但是无杂质，最关键的是，还很甜。

  

  所以这杯液体他到底能不能一饮而尽啊？

  

  哈利想不通，他在这方面一向不开窍，更不擅长，至少在他想明白之前，德拉科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了，长身玉立，美如冠玉，风流才子，淑人君子。

  

  哈利突然想起前几天赫敏说起的中国古代形容男士风姿的几个词，他也不非常明白具体是什么意思，但大抵应该是德拉科这个模样吧。

  

  从小看到大的这个人，什么时候长成这样了？在他都毫无察觉的时候？所以说现在他该说些什么？哈利觉得自己的思绪好像飘远了太久。

  

  ——

  “你是一直都长这样吗？”

  

  “什么？”

  

  “啊”“没什么，就是……”

  

  “可惜了。”德拉科突然说。

  

  “你说什么？”哈利觉得两个月没说话，德拉科似乎变了一点点，哈利微拧着眉，思索着。

  

  “那些草，刚刚沾在你身上的，我想亲手把它们拂掉的。”

  

  “不过也没关系，下一次我跟奥利弗学长说一下。”

  

  “ ？” 哈利不是很能听懂面前的人说的话。

  

  啊！他想起来了，这个人好像没有以前打理得那么齐整了，铂金色的发丝散着，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一颗，衬衫衣摆也没有收好，怎么会这样呢？

  

  哈利觉得自己的手指有点痒痒的。

  

  “我们还要一直在这里站下去吗？”德拉科的声音好像夏天的冰块贴着哈利的耳边，“我的意思是，晚餐时间快到了，不介意的话，一起？”

  

  德拉科是以前对他就这么绅士吗？哈利胡思乱想着，脚步还是跟着对方拐了个弯走向礼堂。

  

  ——

  这个点的礼堂很热闹，屋顶上方绿色的蛇院旗帜无风却飘扬着。

  

  哈利觉得这个深绿很像德拉科的颜色。

  

  还记得邓布利多宣布学院杯分数的时候，哈利其实是悄悄在欣喜的，毕竟学院杯的话，今年输了，明年还能赢回来。

  

  但是一整年都能在礼堂看见属于德拉科的颜色，哈利觉得没什么比这更能让他身心愉悦了。

  

  “哈利，我们……”德拉科想问哈利他能不能一起去狮院长桌用餐。

  

  “嘿！哈利！马尔福！快点一起过来坐！”

  

  罗恩的声音传来，他看到哈利和马尔福一起走进来，非常开心，他认为他们俩终于和解了。

  

  德拉科从善如流地往长桌边走，脚下动作前所未有的快，他这几个月被哈利躲怕了，虽然头几天说不清是谁在躲着谁。

  

  “噢，好吧，谢谢你罗恩！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哈利拖着沉重的脚步。

  

  然而用餐过程比想象中轻松，看到对面两个人久违的坐在一起，罗恩显然非常开心，他的话比平时多了几倍。

  

  当罗恩滔滔不绝地说着昨晚被斯内普罚抄的笔记有多么厚重，哈利正看着德拉科将一杯刚刚热好的南瓜汁递到他眼前。

  

  “趁热喝，少吃点甜的。”

  

  德拉科的嗓音很轻，并没有被对面的罗恩注意到。

  

  “可是南瓜汁也很甜！”

  

  “你说什么？”德拉科有点没听清。

  

  “我说南瓜汁也很甜！和你一样！”哈利突然大声，然后他的耳朵迅速地红了，好在罗恩还是没有注意他们。

  

  德拉科人生第一次接不上哈利说的话，他以为他听错了，可是他确定自己听得很清晰。

  

  “哈利，我们出去聊一下。”

  

  德拉科突然觉得自己一分钟都等不了了。

  

  “诶？你们去哪？”

  

  回应罗恩的是好兄弟被匆匆拉走的身影。

  

  ——

  此时，斯莱特林的绿色还浮现在哈利眼前，耳边刮过的温热的风，手腕上指尖冰凉的触感，以及哈利抬头就能看到的熟悉的侧脸。

  

  也许是室外同样昏暗的光线，使得这张脸渐渐和两个多月前哈利在漱洗室撞到的那张重合。

  

  那是一张挂满了隐忍的欲望，以及一滴汗珠从额角落下的绝美的脸。

  

  那时候和现在一样，只有月光洒在这个人的脸上，哈利在镜子里看着直到那张脸不再忍耐的神色，眉头也舒展开来，然后哈利听见他的口中呼出一个人的名字：

  

  “哈利。”

  

  然后哈利惊慌得掉了手里的魔杖。

  

  “啪嗒。”

  

  就像秘密突然被揭开的声音，也像德拉科的心脏停跳的声音，更像是哈利慌忙转身逃跑时还不忘给德拉科关上漱洗室门的声音。

  

  再然后，时间就一起逃脱到了两个月后的现在。

  

  “所以，德拉科你想跟我说什么？”

  

  在没人的地方，两个人终于面对面站着，互相望着。

  

  “哈利，我想先跟你道歉。”德拉科的声音有一点焦急，有些话他似乎在嘴边徘徊已久了。

  

  “噢，知道了，你的道歉我接受了，然后呢？”

  

  哈利觉得此刻的自己有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不管了，不躲了，再也受不了不和这个人靠近了！

  

  “然后就是，我喜欢你，不，我爱你哈利。”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哈利笑了。

  

  “对不起，让你看见我……”

  

  “不，德拉科。”“是谢谢你，让我看见你……”“那么喜欢我的样子。”

  

  哈利踮起脚尖，给了德拉科一个吻。

  

  “我也爱你，德拉科，很爱很爱。”

  

  这份爱也许很早很早就出现了，谢谢你让我看见你的心意，也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可以爱你，谢谢你，德拉科。

  

  End.